牵牛花
  来源:黑龙江日报客户端  作者:田语
2019-05-31 15:44: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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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性的牵牛花,是百花中的丑小鸭,会在不经意间脱胎换骨。每到午时,大大的喇叭早已踪影全无。它们都纷纷展了翅膀飞逝而去,从不曾零落红尘。牵牛花是清晨的使者,拽住清晨的一缕衣带飘来荡去,把大段的时光甩给了易老的我们。

我第一次发现母亲的双手原来已是这样的苍老。我不敢说,只把思绪岔开,说咱家以前的院子里就开有牵牛花,说那时候它们开得真漂亮。母亲若有所思,像是要回到从前。见母亲发愣,我又问这为什么叫牵牛花?为什么又叫喇叭花?母亲正把“两枝异类”移栽进空盆,随口说藤子像牵牛的绳,花开得像喇叭。我微微笑。母亲却问,咱家以前有牵牛花吗?我不禁怔住……

房间飘窗下方的落地玻璃前,安装了不锈钢的造型护栏。迁家的“两枝异类”就摆在护栏靠墙的一角,恰好被窗帘遮挡住。飘窗前,太阳升起,又落下,叠加在印象里,似快放的影带。影带里,我是追赶太阳的人,热烈地朝前奔跑,看不见身后的歪歪斜斜。某个周末的清晨,母亲站在飘窗前望景,我蓦地就看见了银色护栏上的那片蜿蜒翠绿,三五朵圆圆满满的喇叭花步履蹒跚地踮起脚尖,昂然翘立,娇态可掬。晨光泼洒进来,在它心样的叶片上闪闪跃动。下意识的,我惊异于它的存在,随之,又惊异于它的美丽。哦,牵牛花开了,我脱口而出。母亲笑了,说早就开了,你整天忙,哪儿有空来欣赏?

怎么会没空呢?那时候,我就站在清晨的院子里看牵牛花,整个心儿都绽放成喇叭,满盛了悠闲。眼神也会生了双翅,乘清风,点花蕊,又弹起旁落,沉湎于摆浮无定的逍遥。

(摘自网络)

(编辑:李树泉 责编:晁元元)